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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老年心理

城市空巢老人調查:倍受經濟及醫療問題困擾

分類: 中老年心理 心理詞典 編輯 : 心理知識 發布 : 09-30

閱讀 :459


    中央電視臺《新聞調查》4月18日播出節目《長風二村》,以下為節目內容:

    被采訪人:

    楊天兆

    萬瑞珍

    萬瑞珍的女兒

    陸金妹

    陳翠娣

    陳翠娣的兒子

    柴管琪的女兒

    柴管琪的妻子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

    王建華長風兒村居委會民政干部

    桂世勛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代城市研究中心教授

    章淑萍上海市民政局社會福利處處長

    吳金佩長風敬老院院長

    演播室:

    今天新聞調查的話題是關于老年人。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意識到,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天都在變老,和我們的父母、爺爺奶奶一樣,有一天會變得白發蒼蒼,行動遲緩,甚至疾病纏身。前不久全國老齡委公布的最新統計結果顯示,我國老齡人口比例已經超過10%,而在一些大城市,這個比例更高。有數據顯示,現在每4個有工作的人要負擔一位老年人,到2020年,這個數字會變成三比一,老齡化社會正在快速向我們走來,我們是否已經準備好了呢?

    解說:近二十年來,我國的老齡化速度越來越快,人口壽命也不斷增加。在上海,老年人口比例已經達到五分之一,老人的人均壽命也已經超過了80歲。隨著我國居住條件的改善,人口流動性的增加,這些老人有些跟子女共同居住,有些卻獨自生活,很多人稱獨自生活的老人為空巢老人,人們用鳥兒比喻兒女長大有了生存能力了以后離開家,離開父母。80歲以上的老人被稱作高齡老人,70到79歲之間稱做中齡老人,處在中高齡階段的老人,往往是人的一生中最需要關愛和照顧的人群。今天的節目中我們將著重為您展示城市中中高齡老人正在面對的生活及心理問題。

    解說:1979年,上海就已經成為我國最早進入老齡化的城市,我們選擇了上海的一個普通居民小區,在居委會的幫助下,我們對這里的老年人問題做樣本調查。這個小區叫長風二村,1985年建成,現在總在籍人口4664人,六十歲以上的老年人1235人,八十歲以上的老年人有173人,空巢老人266戶,其中配偶去世或者因其他原因單獨居住的老人82戶。

    解說:楊天兆,男,今年88歲,妻子去世,有一個女兒,目前獨居。

    解說:老人是第一批住進小區的居民,1985年跟別人換房從市中心搬到這里,他的家是一個兩居室的單元,和這個小區其他的戶型一樣,沒有單獨的廚房,屋子里稍顯凌亂,老年人用品比比皆是,床頭放著兩個收音機,兩塊手表,電話也在枕邊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五斗櫥上擺著四副老花眼鏡。楊老伯解放前上過大學,后來一直在電力系統工作,三年前老伴去世后就開始了獨居生活。

    記者:我一進屋,就看您掛的照片了,這照片什么時候拍的?

    楊天兆:這個我結婚的時候,30歲。

    記者:那時候精神。

    楊天兆:那個時候是精神,30歲嘛。

    記者:是哪一天什么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老了?

    楊天兆:就是我老伴過世的時候,大概5月1號,好像她這個人更加衰弱了,衰弱得快一點,當到10點多鐘的時候,老伴靠在這里,我把她靠靠好,被子拾拾好,10點多鐘大概11點,我也睡了,她睡這頭,我睡那頭,到12點了睡了一個鐘頭不到,12點醒了,我醒了就去看看她,一看看她怎么沒聲音了,把手放在她鼻子這里,不透氣了。我覺得她過世了,她很平靜,也沒有毛病,就這么靠著,靠著這個床上就這么過世了,過世了,我覺得她停止呼吸了,好像一個刺激,很厲害的,頓時覺得耳聾眼花,當時就覺得眼花,一下子就耳聾眼花了,就覺得人好像老了一樣。

    記者:現在還經常會想起阿姨嗎?

    楊天兆:我想的,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小時候,那時候大概七歲八歲,她剛剛會走路,小時候她騎我身上爬,就這樣長大的。我老伴的骨灰還在這里面。

    記者:就放在這里,天天陪伴著你。

    楊天兆:我們從小長大的,她死了,她放進這里面蠻好的,我還陪著她。

    記者:經常會看看她?

    楊天兆:有時候擦擦骨灰。

    記者:我看擦得都很干凈。

    解說:三年前,楊老伯伴著老伴的骨灰,開始過上了獨居的生活,他每天早晨四點醒來,五點聽廣播,簡單吃點早餐,然后出門走走。楊老伯有個女兒,每個星期來看他一次。

    記者:為什么不讓閨女和您一起住?

    楊天兆:她單位分了一間房子,就分在淮海路。

    記者:市中心嘛。

    楊天兆:那么我女兒有一些老的同事,從前工作單位里要好的同事,他們住在市區的人多,所以他們覺得市區里方便。

    解說:楊老伯57年前響應政府號召,去安徽工作了十九年,直到退休才回到上海。

    記者:一個禮拜,今天是我們來了,否則的話,除了女兒來就沒別的人來吧?

    楊天兆:沒別人。

    記者:你希望有人來看看你嗎?

    楊天兆:我希望沒用,我上海沒同事了,也沒朋友了。

    記者:在你這個住的地方,在你家附近,也沒什么親人,也沒什么朋友,不覺得孤獨嗎?

    楊天兆:孤單總會有點,做人就是這樣樣子。人老了總歸是這樣的,

    解說:楊老伯家里掛了很多掛歷,有些年代已久,他從不把過去的掛歷從墻上摘下來。

    楊天兆:有這個,我就掛這個,我覺得好像熱鬧,房間里,不然房間枯燥了,太單調了

    解說:現在,電視機和收音機是楊老伯最親密的朋友,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和外出散步,從早到晚,他幾乎都是在電視機面前或者收音機旁度過。通常,電視劇和新聞節目是打發時間的惟一方式。與其說他愛看電視,還不如說他只是想聽電視里的聲音。

    記者:你喜歡看什么節目?

    楊天兆:我一般喜歡看古裝戲,因為古裝戲動作比較慢,說話也慢,比較我容易聽得清楚點。現代的時裝戲,講話很快,動作也快,我有時候好像來不及看。

    解說:目前,楊老伯還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他一日三餐吃得都很簡單,特別是冬天,他基本上以面條了速凍食品為主,他不愿意請保姆照顧他,擔心會衰老得更快,但也因此每天只能孤單一個人在家。

    楊天兆:我喜歡聽水的聲音,很奇怪,自來水擰開了,我就好像聽音樂一樣,聽了以后好像心里很舒服,很平靜。

    解說:據最新調查顯示,孤獨感是空巢和獨居老人最普遍的心理狀態,這中情緒會導致老人性格抑郁、行為能力降低,加速衰老。而在我們的采訪中,我們看到中高齡老人的安全及生活自理問題相比較心理問題而言,更加現實而嚴重。

    解說:中高齡老人的身體機能逐漸衰退或喪失,老人們由于行動不便,疾病增加,安全問題接踵而致。去年,住在這里的余偉衡老人幾天都沒有出門,引起了鄰居們的注意。

    解說:余偉衡,今年84歲,丈夫去世,沒有親生兒女,目前住進了社會福利機構。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當時她的表妹,就是那個老太太,表妹和樓處長,他們來告訴我,這里于老師是獨居老人,家里的門打不開,她前兩天生病了,鄰居大家都知道的,肯定她在屋里,但今天怎么叫她都不出來。

    記者:哪知道出什么事嗎?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不知道出什么事,然后呢,她表妹用鑰匙開門也開不開。

    解說:居委會干部們根據鄰居的回憶,斷定老太太一定在房間里,可能病重了,于是叫來物業和派出所的同志花了40分鐘橇開了于大媽的家門。

    記者:進來以后看見什么了?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進來以后就是有一股很那樣的異味,還以為是煤氣,就看見這個老太太就睡在這里,就是不能講話。我們把她穿起來的時候,她其實大便已經在床上了。

    解說:這樣的事情在高齡老人中并不罕見,前不久,在長風小區里的另一位老人的身上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萬大媽的老伴2004年去世。去年年底的一天夜里,她在家里摔了跤,肋骨骨折。

    解說:萬瑞珍,77歲,丈夫去世,有兩兒兩女,現在獨居。

    記者:怎么摔的?

    萬瑞珍:不曉得,就不知道,就夜里起來拿藥吃。

    記者:這次摔,旁邊也沒人?

    萬瑞珍:家里沒有人,只有我一個人。

    記者:摔過去就暈倒了嗎?

    萬瑞珍:就不知道了。

    記者:很危險。

    萬瑞珍:大概有半個鐘頭又曉得了。

    記者:怎么辦呢?

    萬瑞珍:痛的,痛得不能起來,一點一點慢點摸起來了

    記者:骨折很疼。

    萬瑞珍:疼,吸氣只能這樣才能吸氣。

    記者:不能正常呼吸了。

    萬瑞珍:不好呼吸。

    記者:好點沒有?

    萬瑞珍:好多了。我穿的這么多衣服,棉毛衫,羊毛衫,又是一件羊毛衫,出去我要穿這個外套。

    記者:應該多穿點,剛才我覺得您這手,比我的都涼。為什么不能跟孩子們住在一起,這樣也好相互有個照顧?

    萬瑞珍:我跟我老頭兩個人住在一起,習慣了。

    記者:還是喜歡自己的這份自由?

    萬瑞珍:我喜歡自由,喜歡自己自在自由。

    解說:萬大媽年輕時一直做居委會工作,性格倔強,現在,她的大女兒也已經五十歲了,住在2公里外的另一個社區,萬大媽摔倒以后,她每天中午來給媽媽做飯,對母親獨自生活的安全問題卻無能為力。

    記者:你自己家里有沒有工作,是不是也有很多事情?

    萬瑞珍的女兒:我家里我婆婆年紀蠻大的。

    記者:多大年紀?

    萬瑞珍的女兒:92。

    記者:比你媽媽還要大?

    萬瑞珍的女兒:比我媽媽年紀大。

    記者:那你的壓力也大。

    萬瑞珍的女兒:對,雖然壓力大,也沒辦法,都是自己的媽媽。

    記者:這種狀況可能在你這個年齡中,同年齡的人中,也比較普遍。

    萬瑞珍的女兒:對,我們這個年齡,父母親都是歲數大一點。

    記者:像您這種狀況,一旦出什么危險,甚至一下摔過去,確認讓人擔心的。

    萬瑞珍:醫生跟我女兒講了,家里不可以把我一個人睡家里,現在外孫和小女兒輪流來。吃了晚飯來。

    解說:萬大媽已經休克過兩次,情況并不樂觀。楊老伯也是獨居老人,也要面對這樣的問題,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記者:您不擔心萬一您哪一天身體不好了,比如說突然哪一天早上起不來了,都沒別人知道。

    楊天兆:我想到過的。我覺得假設我好像覺得不大好,有病了,要爬不起來,我就趕緊去把門開好,馬上打電話給我女兒。

    記者:我就怕您突然病倒了,連去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打電話的力氣,甚至都沒有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我就怕那個時候怎么辦?

    楊天兆:真要發生就沒得算了,每天晚上好像是八點鐘我都會打電話給我女兒的,頂多到八點半一定打給她,如果超過八點半,她就打電話來了。

    記者:這是父親和女兒的約定?

    楊天兆:對。

    解說:在獨居老人的生活中,每天都能和子女通個報平安的電話對他們和子女都是一種安慰。對于那些生了病的空巢高齡老人,除了要克服孤獨感,隨時面對有可能發生的危險情況,還要面對更大的難題——生活照料問題。

    解說:柴管琪,今年88歲,妻子78歲,有七個兒女,目前老兩口單獨居住。

    柴管琪的女兒:這是我爸爸。

    記者:身體也不好。

    柴管琪的女兒:他是腦梗以后,兩個腳都不能走路,現在都一直躺在床上,中午我來的時候,就把他抱出來,給他吃一點飯,現在他飯也不能吃下去,都是用這個機器打碎,打碎以后給他吃。我中午來一次,我把他抱出來,大小便,或者吃飯都是我喂他的,如果我不在的話,他就是一直這樣睡著。

    記者:你每天在這里能照顧他多長時間呢?

    柴管琪的女兒:我每天就是中午是11點一刻到這里到1點20分,就上班去了,因為我三個姐姐,一個姐姐在外地,還沒回家,兩個姐姐他們家里都有老人,一個90幾歲,一個85歲,她們都要照顧老人。

    解說:柴老伯和老伴養育了七個孩子,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條件住在一起。每天,小女兒來老人家里兩個小時,其他的時間都要依賴他的老伴李阿姨,李阿姨今年也78歲了,照料起來非常吃力。曾經有一次為了幫助柴老伯上廁所,兩位老人同時摔倒在地。像柴老伯這樣的情況,在空巢老人中也非常普遍。進不去或者不愿意進養老機構的老人,他們的生活照料只能依靠兒女,但兒女由于自己的生活境遇往往沒有能力承擔這樣的負荷。

    桂世勛(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代城市研究中心教授):特別是80歲以上的老人,自理能力、基本生活或者是部分本人自理,這個比例一般超過15%,甚至更多。也就是說他需要別人來照料他。

    解說:中國人民大學老齡人口研究所2004年的研究成果顯示,低齡老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最強,隨著年齡的增長,自理能力逐漸降低,高齡老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最差,90歲以上的老人有一半生活不能自理。而由此帶來的經濟及醫療問題更是一個困擾著千千萬萬老人的難題。

    解說:陸阿姨去年做了個大手術,現在大多數時間只能躺在床上。

    解說;陸金妹,今年76歲,丈夫去世,有三個子女,獨居。

    記者:看病總共花了多少錢?

    陸金妹:好幾萬了。去年一年進醫院,一年進了兩三趟醫院,開刀到現在十幾趟醫院進過了,進進出出,我這個錢呢統統花光了,沒有了。一天三頓吃一碗豆腐,一碗菜,就這三頓都吃。

    記者:晚上吃這個,明天早上還要當早飯吃?

    陸金妹:當早飯吃。沒有錢。我拿900塊勞保,保姆去掉300多塊,我還有醫藥費,假如不上醫院,一個月100、200就夠了,600塊不能少的,還有300塊我吃,營養不好,好的東西不好吃,沒有辦法。天天吃,我吃了好幾個月了,我從(去年)十月六號從醫院出來吃到現在。

    解說:陸阿姨36歲守寡,靠自己的努力獨自撫養著三個孩子,退休后還做過保姆,餐館雜工,公園清潔員,從沒有閑著,也從來沒有在經濟上依靠別人,現在雖然身患重病,她仍然不愿意向子女伸手要接濟。

    記者:您覺得現在這種生活狀態還有意思嗎?

    陸金妹:我不敢往后多想,現在過一天算一天,不敢往后多想,假使往后想,我的病要重的,往后頭怎么想啊,假如將來我年紀大了,癱在床上了,要用24小時,24小時的(保姆),對呀,我這個錢統統給她一個人也不夠。

    記者:不敢想。

    陸金妹:不敢想。

    解說:陸阿姨因為有退休工資,日子雖然艱苦,但可以自己解決基本開銷,而同在一個小區的陳阿姨如果不靠子女的接濟,連生活都會有問題。

    解說:陳翠娣,今年75歲,丈夫去世,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現在同沒有結婚的小兒子共同生活。

    解說:陳阿姨有四個子女,全部下崗,都沒有穩定的工,她沒有退休金,有非常嚴重的心臟病,醫療費用是她最大的開銷。

    記者:一般看一次病,如果稍微嚴重一點的,打個針,輸個液要多少錢?

    陳翠娣:300、400塊,到普陀醫院去要300、400塊,所以就只到隔壁地段醫院去。

    記者:不敢去大醫院。

    陳翠娣:根本不敢去。

    記者:看病對于老人來說是個大問題,負擔,您這兒怎么解決啊?

    陳翠娣:我嘛,就是女兒單位里面稍微報掉點,去年街道幫了我500塊,給了我一張卡,500塊,500塊錢只能有兩三趟可以去,一去就沒有了。

    記者:向您這是老病號。

    陳翠娣:老病號了,真是老病號了,醫生建議我去住醫院,那么住醫院我又沒有勞保,那么多的費用,所以很擔心思。我現在一月二十幾號到現在,我已經一千多塊錢用掉了,心疼哦,真的心疼啊。

    記者:這個錢誰給你出啊?小兒子給你出?還是拿自己的積蓄出?

    陳翠娣:自己的積蓄稍微貼一點點,我也沒什么積蓄,那么呢,我有其他兩個兒子,貼補一點給我,大家湊一湊,湊一湊。

    記者:現在看來的話,單靠您一個人的力量,您這個老年生活是很困難的。

    陳翠娣:我老先生單位里面,我有290塊錢遺屬費,那么孩子再補貼我一些。

    記者:他們下崗了以后,自己的日子過得都比較拮據還怎么來照顧你呢?

    陳翠娣:他們都幫我,鈔票都給我。

    記者:一個月給您多少錢能告訴我一下嗎?

    陳翠娣:一個月嘛有多有少,有的時候嘛少的時候嘛,他們自己艱苦點,苦的時候呢,總會給我一百塊、兩百塊,這樣子,有時候嘛稍微多一點,我的那個女兒多一點,每個月總歸三、四百塊。

    記者:這幾個子女給的這點錢看一次病就差不多了。

    陳翠娣:對,差不多了。

    記者:您能告訴我嗎,作為老年人,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陳翠娣:最大的心愿,那么總歸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第一不要生病。

    記者:這些獨居老人、空巢老人,甚至跟子女住在一起,經濟上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您在研究中有沒有關注這個問題?

    桂世勛(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代城市研究中心教授):我們總的認為空巢老人,特別是獨居老人當中經濟困難比重比較高,我們上海市2003年我組織調查當中,在被調查的城鎮空巢老人當中,赤貧、經濟狀況很困難和較困難的占10.2%,特別是在城鎮獨居老人當中,赤貧經濟狀況很困難、較困難的,占16%。

    記者串場:說實話,正是從這個節目我才開始意識到,老年人和老齡化的問題,才發現原來我們身邊有那么多的老人,我們常說的一句話是,尊老愛老,但是我們中有誰真正的愿意去了解,他們的所思所想,真正愿意去了解他們的存在對于我們意味著什么。

    解說:根據記者對長風二村老人的調查,對于城市的空巢老人,完全依靠子女照顧已經非常不現實,小區居委會卻往往是這些老人最重要的支柱。這些年來,長風二村居委會的工作重點也隨著這些老人的增加而悄悄發生著改變。

    解說:長風二村居委會有八個工作人員,每人負責十個樓門洞,對那些獨居老人進行結隊照顧,他們時常去跟老人談心,當老人有需要的時候幫助老人解決生活困難,在民政干部王建華的桌上,我們看到了她月工作計劃,幾乎全部與老人有關。

    王建華(長風兒村居委會民政干部):居委會的工作本來就很瑣碎,比方老年人打電話來了,說屋里水龍頭壞了,你幫我報修,我們就快點幫他報修。有的獨居老人身體不好,有什么毛病了,他講小王,我報醫藥費,走不動了,你來拿一下,我快點到他家去,給他醫藥費拿好,去街道里報好,送到他家里去,這種事情是經常性的。

    解說:居委會蔡主任已經在居委會呆了九年,長期負責老人的工作。

    記者:你覺得跟這些老年人打交道難在什么地方?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難的就是你要打進他們心里很難,一般如果我們居委會干部,日子長了吧,我們都是分塊的,然后他自己知道經常和他接觸,原來讓我們串百家門嘛,張阿姨啊,你早飯吃過了嗎?你女兒好嗎,她覺得你老說這幾句話,太沒勁。所以要走進他的心里,和他交知心朋友,讓他釋放,這個工作很難。

    解說:從2005年開始,上海市在全市范圍內開展居家養老服務,就是由政府購買家政服務工作,來幫助一些生活確實有困難的高齡老人解決基本的生活照料問題。陸大媽就是享受這種服務的老人之一,除了自己花錢雇的鐘點工以外,小區還為她找了個幫手。

    陸金妹:現在幸虧里弄、街道照顧我,他們蠻好的,找一個(免費的)鐘點工,可以出去買買菜,我就放心了,以前身體也不好,焦心,上醫院怎么辦,買菜沒有人買,配藥沒有人配,阿姨過來給我配藥,心一下定了,心一定人就好了。

    解說:陳大媽也享受了這項救助,和其他老人不一樣的是,政府購買的是他下崗小兒子對他的照顧,每個月補貼他們150元。居委會定期檢查小兒子的服務質量,一旦發現問題就會取消補貼,這種形勢適用于兒女生活確實困難,并且居住地與老人較近的家庭。

    陳翠娣的兒子:這個錢也是花在我媽媽身上的,我自己也花不到的,這要感謝黨和政府照顧我媽媽的。

    記者:對你自己呢?

    陳翠娣的兒子:對我自己也是個安慰。

    解說:家政服務員最多上門兩小時,不可能從根本上滿足老人的需要。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養老機構實際上是解決生活照料和老人安全問題的最合適的地方,但在我們的采訪老人中,這些機構并不是老人們心目中理想的去處。

    記者:如果您現在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變化了,需要給你送到養老院去,你愿不愿意去?

    楊天兆:那我不大想去,我覺得進到里頭不自由了,有一趟我看見了,有一個人開汽車,他是私人汽車,兩個年紀輕輕的人,穿的蠻好的,還攙一個小孩子,我心里就想你們自己開汽車的,你們兩個人都是壯年,40歲上下,又有小孩子,怎么容不得自己的老年人在家里面,干什么去敬老院。

    記者:萬一哪一天老伴兒先走了,因為他比你也大這么多,現在身體不好,那您那時候是愿意自己在家待著呢?還是愿意到哪個兒女家去呢?還是愿意去敬老院呢?

    柴管琪的妻子:敬老院我不去。我還有兩個閨女好來看看我,我待在這個家里,閨女好來看看我。

    記者:我們也發現了,采訪的時候問他們,愿不愿意進敬老院這樣的方式,他們都表示不愿意,為什么?

    蔡佩芳(長風二村居委會主任):對,不愿意進去最大的顧慮就是覺得子女不孝順他,這是一個,還有住進去的老人性格不和。

    解說:長風二村小區里就有一個敬老院,叫長風敬老院,這里的老人從60歲到100歲的都有,但在這個敬老院住著的80多位老人中,只有三位是這個小區的。

    吳金佩(長風敬老院院長):這個房間現在有9個老人,這9個老人都是生活不能自理的。

    記者:完全不能自理。

    吳金佩(長風敬老院院長):完全不能自理,靠護理員。80幾歲,這位98歲,她基本上不能起床了。全部由護理員照顧,

    解說:除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老人以外,這個養老院還住著一些身體還算硬朗的健康老人。他們對住在敬老院里,跟敬老院外面的老人想法很不一樣。

    吳金佩(長風敬老院院長):這個房間為什么現在又增加一個床位?原來是4個床位,當時是,我們這一位老太太,她年輕的時候是勞動模范,老了以后,在家得病以后沒人照料,所以她兒子因為搞房地產的,工作非常繁忙,然后就跟我商量,我說你看,你跟我商量,我給你解決的只有4個人房間的,加一張床,他說你只要給我解決老媽的養老的問題,小一點沒問題。

    記者:你沒來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敬老院的老人:在家里。

    記者:誰來照顧呢?

    敬老院的老人:自己照顧自己,可以照顧的,照顧不了了自己。

    記者:如果您還能自己照顧自己的話,自己身體還好的話,是愿意在家待著還是到這里來?

    敬老院的老人:到這里好。

    記者:阿姨,這疊的是?

    敬老院的老人:雙元寶。

    記者:做什么用的?

    敬老院的老人:活人的心,死了紀念紀念,燒一點,下一代都曉得。

    記者:您這是給誰疊的?

    敬老院的老人:我這個是給我的老頭子疊的,清明嘛,一年給他燒一趟。

    記者:對,快到了。您什么時候住到這兒來的?

    敬老院的老人:我來了四年了。

    記者:住在養老院好還是在家里好?

    敬老院的老人:當然是養老院好,我不歡喜待在自己家,到這兒來一樣都不動,享受來了,養老來了。

    記者:老齡化社會這么一個概念,從您這幾年敬老院人數上的變化,是不是也能體現老齡化在加劇?

    吳金佩(長風敬老院院長):非常快。我發覺不是一年一年,一個月一個月的在增加,何況是身體不好的老人,像我們過了春節以后,基本上每天都有電話進來,我們這些爸爸媽媽不能自理了,中風了,是不是能夠幫我們居住進來,但是我們沒辦法。我說不管是誰,我沒有床位你哪怕再認識誰,我說我沒辦法。

    解說:上海市在我國所有城市中最先進入老齡化,目前上海市的老齡人口占所有戶籍人口的20.68%,僅80歲以上的老人就有近41萬,而該市現有機構養老的床位只有4萬張。上海市民政居社會福利處的章淑萍處長從三年前上任以來,一直從事政府扶持養老工作。

    章淑萍(上海市民政局社會福利處處長):我們到十一五末的時候,機構的養老床位是要發展到10萬張,我們借鑒了國外的一些經驗,發現如果你是光走機構養老這一條路,可能它的成本是很昂貴的,也不現實。我們在2000年開始也探索了社會化養老服務的另外一種形式,叫社區的居家養老服務,它的服務量、服務的老人數要達到25萬人,差不多達到屆時老年人口的8%。這樣的一種形式。讓他能夠得到一些生活照料方面的一些支持。

    記者:但是從一個全國的角度來說的話,因為我們這個節目要讓大家都來看,一方面是要學習上海的做法,但是可能有的人看了會說,你們上海實力、財力都很雄厚,可以這樣做,別的地方想學也學不了。

    章淑萍(上海市民政局社會福利處處長):我覺得確實,就是說不同的地域會有不同的一個情況,但是可能會早晚,大家都會碰到一個問題,首先要有一個意識的問題,錢可能是一方面的問題,另外一方面確確實實說,在意識上先要樹立起來,你才會去考慮這些問題,研究這些問題,最后應對這些問題。因為我們都知道一個史芬克斯之謎,希臘神話里的,他就是讓大家猜一種動物,當他的幼年期的時候是四條腿,壯年期的時候是兩條腿,到了晚年的時候他是三條腿,這樣一種動物,實際上謎底就是我們的人類,也就是說當我們到了人類晚景的時候是他需要有一個拐杖,有一個支撐來讓他更好的走完他整個人生。

    記者:我剛才走了一圈發現您家里的把手特別多。

    楊天兆:本來我老伴,她又一次上廁所回來,她腳不好走,軟了,她那個時候還能走,但是軟,那么我就買了好多把手,一路裝過去,這里也有,這里也裝一個,這里也有,那么一直到這里,衛生間里,我到這里拉好,跨進去,再坐下來,這里也拉手,這里也拉手,特別多。

    記者串場:生老病死,生生不息,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和本質。我的奶奶今年已經85歲了,她經常跟我說,總有一天你也會老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對于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但是我想現在是時候了,因為當我們真正年老的那一天,恐怕一切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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