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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現如今什么心理疾患知名度最高,最讓人擔驚受怕,又最容易讓人誤判的,那就應屬抑郁癥了。
可能是因為社會壓力在逐漸變大吧,患抑郁癥的人群越來越多。不過,它并沒有想象中的多。很多人其實都是受了坊間各類心理書的影響,從中生搬硬套一些癥狀到自己身上,然后就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自己心理上出了點兒什么問題。
王鐵就是這樣一名“抑郁癥疑似”。
他是抑郁癥
“大夫,你給看看,我這孩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抑郁癥啊?”焦急的母親帶著一臉麻木的孩子闖進咨詢中心,沖助手大聲地喊著。
助手急忙好生相勸,把母親安撫住,然后對我示意:這的確就是我今天下午等待的來訪者——王鐵。
把哭哭啼啼的母親勸離了咨詢室,我開始了和王鐵的對談。
一般來說,抑郁癥的外在特征比較明顯:人會顯得比較蔫,無精打采,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粗看下來,王鐵挺符合這些特征:他蜷縮在沙發里,眼睛似乎根本未曾聚焦,只是無意識地盯著咨詢室的天花板。手指也有意無意地扣來扣去,好像自己在和自己玩兒一個永不知疲倦的游戲。
唯一讓我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他的面色。有抑郁癥的來訪者雖然稱不上“形容枯槁”,但是通常而言也不會有太好的氣色。但是王鐵卻面色紅潤,皮膚看上去也很有彈性,這讓我對他的“抑郁癥”有了些懷疑。
然而來訪者情況登記表打消了我的懷疑。那張表是他母親代填的,上面說王鐵最近最主要的癥狀就是“昏睡不醒”。家里最開始以為他是得了什么病癥,然而各種醫學檢查做了一溜夠,都沒什么異樣。后來還是有人無意間說起,說抑郁癥一個很主要的標志就是常常昏睡,這才有了王鐵今天來咨詢中心的舉動。
王鐵說,其實他也不是常常昏睡。至少,不是出于他自己主觀意愿的昏睡。他只是常常覺得疲憊,然后就想睡覺,睡一覺起來以后就沒什么事了。
那你最長睡過多長時間?我問。
他想了想,說:十五六個小時吧。
十五六個小時,這對于一個才20歲左右的年輕人來講,無疑是太多了。但是僅靠這一條,也無法判定他真是抑郁癥。因為抑郁癥屬于精神科疾病,所以咨詢師在面對此類病人時要格外小心。抑郁癥的特性決定了它其實是無法通過對談之類的普通心理咨詢手段解決的,而且重癥抑郁癥患者還往往伴隨有強烈的自殺傾向。遇到此類來訪者,心理咨詢師最恰當的應對方式應該是確診,如果發現確實屬于抑郁癥的,應該建議家人在保證來訪者安全的前提下盡快將其送醫。
所以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確認王鐵究竟是不是抑郁癥。
但隨著談話的逐漸深入,我漸漸覺得他好像并不是抑郁癥,因為在談話里我覺得他似乎并未喪失感受快樂的能力。
抑郁癥之所以得名,是人在這種時刻會處于一種無端的沮喪當中。這種沮喪是如此強烈,以至于人根本無法顧及生活中其他方面的快樂。他們通常會說:“生活真沒勁”,“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或者“沒心情去做其他事”等等。然而王鐵似乎都沒有,他只是很單純的瞌睡,如果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也會提起精神去做。雖然同其他人相比,這種快樂持續的時間短了些(例如踢球,如果說其他人會有興趣堅持下全場,那么王鐵可能踢個半場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但絕不能就此就否認了他感知快樂的能力。
確認了王鐵現在并沒有什么危及生命的自殺傾向之后,我送走了王鐵和他的母親,并和他們約好了下次咨詢的時間。看著王鐵的母親像母雞保護小雞那樣護著他走出咨詢中心,再聽著她絮絮叨叨地扯著王鐵說話,我忽然有了個想法:這或許真的不是什么抑郁癥,而是一個親密關系間的溝通問題。
臉上那絲不耐煩
出于這種考慮,第二次咨詢時,我征得了王鐵和他母親的同意,把兩人同時請進了咨詢室,請他們一起來談談王鐵目前遇到的困擾。
可能是因為母親在場,王鐵談得比較少,主要是母親在說。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母親仍然固執地認為王鐵是抑郁癥。她說,她看的書上那些抑郁癥的癥狀,王鐵都有,什么無端昏睡啊,什么無精打采啊,什么朝重夕輕啊,在王鐵身上都能找得到。
這么明顯的事,還有什么可說的?她很不滿地講。
在她說的時候,我注意觀察了一下王鐵的神態。相比第一次咨詢時,他更沉默了,那種走神的情況也更嚴重。雖然他并沒有明確地說出什么,但我還是能從他的神態里感覺到一絲不耐煩。
這絲不耐煩倒是一個佐證,證明我先前關于抑郁癥還是人際溝通的猜測可能是對的。因為像不耐煩這種情緒,在抑郁癥中并不常見。他們常常會因為自己的抑郁傾向而對身邊的事情抱以“無所謂”的態度。不耐煩,恰恰說明了王鐵的思維活躍度仍然很高。
當王鐵母親說話告一段落之際,我把她請出了咨詢室。接下來的時間,是屬于王鐵自己的。
我并沒有在睡眠這個問題上和王鐵再多做糾纏,而是從他和母親平時的生活關系上入手。
王鐵說,他母親平時就是這個樣子,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曾經他不喜歡母親這樣喋喋不休,似乎他總是三歲孩子似的。但是現在他能感覺到母親說這些話時的感情,也知道母親都是為了他好,所以沒什么抗拒。
然而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從他的話里聽不出感情,反而是聽出了抗拒。
我又請王鐵回憶了他從什么時候開始接納母親這種交流方式的。他想了想,說:大一。
而這正是王鐵開始昏睡的時候。 39健康網專稿,未經書面授權請勿轉載。
判 斷
此后的幾次咨詢里,我漸漸形成了一個判斷:
王鐵的家庭,是個“準單親家庭”。父母沒有離婚,但是早已分居。父親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王鐵平時和母親一起生活。父母每個月會見幾次面,但大多數時候,王鐵都見不到父親。能證明父親存在的,只是每個月父親打到王鐵賬戶里的一點兒生活費而已。
所幸,王鐵本人還是一個心理比較健康的孩子,并沒有形成什么孤僻或者怪異的性格。他的母親,同時扮演嚴父和慈母兩個角色,對王鐵的教育也是不遺余力。
王鐵上大學報到那天,喜歡上了同系的一個師姐。兩人處了一段時間,王鐵卻愕然發現,師姐其實只是和他逢場作戲,玩玩而已。這個發現讓他非常難過。一方面他哀悼自己死去的愛情,另一方面,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對于愛情的理解和把握。如果說前一個問題還能自行解決的話,后一個問題則需要來自其他人的支持,以使王鐵重建信心。
舍友?說了太丟臉。同學?似乎講了也沒什么用。思前想后,王鐵決定從母親那里得到支持。
在這里不得不贊揚母愛的偉大,王鐵的母親以一種絕對包容的心態回應了遍體鱗傷的孩子。然而她并沒有考慮到,孩子其實已經長大了,在愛情道路上的挫折,其實是他人生的必經之路。她給王鐵的答復是:那個“師姐”是壞女人,根本不值得去愛,只配讓人詛咒。而你則是很優秀的,你應該去愛更好的人。而這個更好的人究竟是誰呢?以你目前的眼光,根本分辨不出來。與其自己去碰得頭破血流,倒不如讓母親來替你把關。
但婚姻關系的不順利,讓王母對于愛情基本喪失信心。她最終給王鐵提供的標準,是建立在能力和金錢上的。換句話說,她希望王鐵找一個家境優渥、學業優秀、志向遠大的“有為女青年”。
這與王鐵的愛情標準毫無疑問是有差距的。在剛進入大學的王鐵眼中,似乎“感覺”更重要。對方是不是漂亮,兩個人能不能談得來,才是產生感情的重點。至于學業、家境……在愛情面前,這些東西重要嗎?
幾次激烈的爭吵后,王鐵沉默了。他無法辯駁母親的標準,也無法否認母親對他的善意,所以他只有逃避。而逃避的最好手段,就是睡眠。
你說得再多,我都睡了,難道你還能繼續說下去?這是王鐵在回憶當時心境時,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從夢中人到一覺天明
在這個案例里,王鐵本人毫無疑問是有責任的。
他的責任在于,他沒有能夠很好地理清和母親之間的關系。面對母親的善意與意見,他沒辦法將兩者區分開,而只能全盤接受,從而壓抑了自己的看法與選擇。或許他曾經表達和抗爭過,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其實是被“愛”所裹脅,從而不得不放棄自我,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逃避整個世界。
但這個責任又不能由王鐵一個人來承擔。他是一個年輕人,正是要自己學會當家做主的年紀。此前的成長經歷,其實并沒有給他多少自我發揮的余地。而自己所做的第一次選擇(與師姐的愛情是他的初戀)就慘遭失敗,更是給了他當頭一棒。這種情況下,依附于某個傳統的、強大的,同時又是善意的意見,就變得理所當然。
但無論是情緒還是想法,其實都是人內心的獨特感受。它們就像魯迅所說的,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王母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在逐漸扼殺王鐵的自我。以王鐵來咨詢中心的狀況而言,他正處在一個潛伏著等待爆發的階段。
至于抑郁癥?王鐵當然不是抑郁癥,他只是通過沉睡這種方式來逃避母親那種在他看來是“無孔不入的監控”。但母親因此而著急,并把他武斷地定義為“抑郁癥”的舉動,反而更加深了他逃避的傾向。一方面,這是一種“標簽作用”;另一方面,卻更是給了王鐵一個逃避的借口。
要讓王鐵意識到這些是困難的,更困難的是同時調整他和他母親兩個人的看法。不過好在,經過幾次艱難的母子對談,兩人的關系漸漸開始緩解,并最終二人達成了一致。在這其中,王鐵的成長顯而易見。
最后王鐵結束咨詢時,他悄悄地對我說:曾經有一陣,他非常希望睡覺,因為在夢里還能看到師姐對他微微地笑。 那現在呢?我問。
他撓撓頭,說:打球回來好累,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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